刘表怎么死的(刘表的故事)
刘表,是华北平原上一个不大的小村子。
因为燕王扫北的时候此地是主战场,人口锐减厉害,户丁严重不足,故在战争平息以后,朱棣下旨,由山东山西两省,往此地大量迁移人口。
刘表村的一世祖刘表,就是此时携全家,由山东即墨迁至此地。由于全村基本上都是由外地迁来的,所以家家户户的,土地都少的可怜。再加上地碱水井少,土地贫瘠,而且完全靠天吃饭,所以一年三百六十五天,一多半的时间都会食不果腹,家家户户以红薯棵子,榆树叶子磨粉充饥。为了生计,大部分人都靠给邻村的财主大户家扛活打零工,挣点外捞勉强维持度日。
平原上村子很密,村与村之间,都离得非常近。
刘表村的西面,是前郭村,西北是后郭村,东北是徐庄,东面是朱庄。正南是范屯,往西一拐弯半里地,就是五条道交会的五道李。周围这些村子,远的不过三四里,近的不到一里半,这个距离,年轻人下步撵儿,撒个欢儿就到了。
清末民初那会儿,附近村庄就数前郭村的财主赛母牛,家里最财大气粗。人家是真正的家大业大,不光有良田五百多亩,还有黄牛毛驴十几头。光牲口棚子,就排了一大长溜儿,足有八间房宽绰。他家雇了成群的长工短工瓜匠菜农车把式,种瓜种菜种粮食,还有数间轧房,可以磨面碾米弹棉花。这么说吧,人家每天睁开眼打开大门,就有进项挣钱,不仅家产万贯,还能日进斗金。
老财主赛母牛是郭家当家人,他大号叫郭炳义,赛母牛是他的外号。因为他家祖业殷实,家称人值,相传鼎盛的时候,家里光黄牛就养了十多头,小牛犊子下了一个又一个,每年光卖小牛犊子就能挣很多的钱。若论攒家业挣外快,方圆几十里没有能超过赛母牛的,可谓挣钱的道道儿都被他琢磨到家了,都说这家伙在敛吧钱上,比老母牛下犊子还填欢,故而,送他这么个与众不同的外号。
赛母牛的为人,从表面上看性情和善,接人待物也算是客客气气,但人们总觉的他虚情假意的太过伪善,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家伙太过精明,而善于随机应变逢场做戏,总感觉此人城府很深,有点让人琢磨不透。人们私下里说,赛母牛老奸巨猾深藏不露,就像个咬人不露齿的笑面虎。这家伙与人交往滴水不漏从不吃亏,在东西进出上,更是精打细算,抠门的厉害。但总体来看,只要不涉及到钱财上的交往,没有利害关系,赛母牛平时表面嘻嘻哈哈的,基本上还算说得过去。
赛母牛的媳妇,是后郭村的娘家。她做人却恰恰相反,处处锋芒毕露,事事站上坂岗。咱本地的话说就是人品太次,为人极不地道。她家里有这么大个家业,对邻里乡亲却极其的尖酸苛刻,逢事只占便宜不吃亏。地上捡块砖头,也要使劲攥出几滴水来,是个粮食粒儿,也要分成八瓣抠。农忙时,长短工们聚到一起吃饭,每当吃到半饱,她就会指桑骂槐的嫌人们吃的太多,说人们就是牛马牲口转世,懒驴上磨贪吃不干活,草包似的肚子都是无底洞,谁能养的起你们这些废物?天不亮就撵长工下地,熏天地黑的还不让长工们收工,反正这老娘们坏的脊梁背上长疮,头顶上流脓。人们恨她都恨得牙根痒痒,背地里,人们没少朝她吐口水,没少咒她不得好死。
她养了一大群笨鸡,天一亮就撵到别人家地里去祸害庄稼,还腆着脸说,这叫吃别人家的省下自己家的,你说气人不!地的本家看见了往外赶,她就会抱着胳膊肘站在一边念三音,说道,啧啧啧,都这么大个人了,跟几只鸡较啥真儿啊,赛狗烂的玩意,这辈子都看不到后脑勺子了,真没出息。一来二去,她家的鸡都长到七八斤,但是光长肥油不下蛋,人们都说她们家的鸡这是随根儿,鸡跟人似的。所以给她也起个外号,叫八斤黄。意思就是说,她还不如一只不下蛋的老母鸡,尖酸刻薄惹人烦!
刘表的好多人,都给她家打过短工,就为挣口吃的。多少挣点外快,能在青黄不接的时候接接短,也是求之不得的好事。给她们家打短工,每天也是顶着星星去,戴着星星回,她家恐怕那几个大钱儿花的亏的慌,所以就往死里使唤人。穷苦人家生活艰难挣钱不易,为口吃的,忍气吞声,也都敢怒不敢言。
这年初秋,前期风调雨顺,雨水充足,所以庄稼普遍长势不错。
傍晚,前郭传来口信,说明天赛母牛郭家又攒对人定期除草,需要大量人手。这时候庄稼都长成棵了,牲口进地会毁坏庄稼,所以财主不让牲口进地,所以除草等细工活,一律使用人工。刘表闲下来的壮工很多,于是纷纷报名前往。
刘表村后头的刘茂松也报了名,他连夜收拾锄具,细心加固打磨,刃口擦的锃明刷亮。工具拾缀的顺手好用,明天下地才不至于人前掉链子,落后出丑闹笑话。
一夜无话,鸡叫三遍,赛母牛家就安排人,来挨家叫门踹墙根了。
一群人呼呼隆隆由工头领着,赶到赛母牛一百八十亩棉花地,顶着星星开始干活。快手都耪了三圈半地了,东方才微微发白。大多数扛活的都是实在的庄稼人,不会耍奸取滑,干起活来,甩开膀子濒着份子的干。手快的,不耍尖不取滑,一天稳稳的能耪三亩多地。
早饭和午饭都是郭家派专人送到地里来,不为别的,财主都有个小算计,就为能让人们多干一阵子活,别把功夫都耽误在回家吃饭的路上。日出三竿,财主家送饭的来了,肩挑担背的好几大筐,小米稀饭窝窝头,外加半盆子咸菜条。人们拿舀子盛稀饭,把木桶搅合个底朝天,也没见有几个饭粒泛上来。本村的王大撇咧气的一扔水舀子,说道,你说这个缺德的老娘们八斤黄啊,这哪里是小米稀饭啊,这他妈不就是半锅白开水吗。
其实,这就是八印锅里抓一把小米,开锅后还尽量把米粒捞出去,留他们家里自己人吃。窝窝头也不管饱,每个人就两个,再回手去拿没了。干活的人们心想,窝头不管饱,那就多喝两碗清汤呱嗒水的稀饭吧,好歹灌灌缝儿也是好的,要不盯不到后半晌散工。
一块地耪完了,接着耪下一块地,赛母牛家地多,足足干了半拉多月,最后,就剩下村东官道边上的六十亩棉花地了。
在这块地里干活,茂松在最东面,是紧把着地边的八十耧地。这块地的地头子长,足有二百多米。
地边沟沿上,财主家种了一大溜南瓜,大大小小的结了很多。白皮的青皮的绿皮的,啥颜色的瓜都有,五花八门。有的被盖在瓜叶下面,有的露出少半拉瓜屁股,有的花谢了刚坐下瓜钮子。因为瓜秧扑拉开后随处乱爬,有的地方瓜秧横穿地垄,有的地方瓜占了田梗,耪地走锄非常碍事。
茂松时不时的弯下腰去,把南瓜往上边搬往下边挪,该调的调,该顺的顺。把七拐八绕瓜秧,尽量都摆弄直溜儿了。反正,为了干活方便,一通拾倒摆顾。庄稼垄沟里,叶大棵密密不透风,蹲下去一会就是一身粘汗,说实在,这活特别耽误事。
到快正晌午时,北面来了一辆木板车,推车的,是个六十来岁的瘸腿老汉。
茂松一抬头,这人认识,是五道李的李老拐。这老头平时以收废品卖泥娃娃为业,腿脚不太加力,走路一瘸一拐的,走一段歇一会。也是走街串巷的年头多了,十里八村的人都认识他。
茂松停住锄,直起腰来,用肩上的羊肚子手巾擦擦汗,问道,老拐,今天收点啥好东西?李老拐撂下车把,慢慢转身坐到车横梁上,喘口气说,没啥好东西,除了破布条就是烂套子,收个白磁茶壶,还是个没把的,喝水得费点劲抱着往外倒。茂松乐了,说道,那你还收,拿回家占地方,还不如当破瓦茬子扔了算了。李老拐摆摆手,说道,可不行啊兄弟,咱穷家失业的,有这么个东西,就省得再花钱买了,能用就阿弥陀佛了。
正说着,官道北面,八斤黄一步三晃的,扭着小脚过来了。
走近了,八斤黄撇着嘴,对李老拐说道,老拐啊,干嘛呢,是不是惦记上俺们家的南瓜了?我可跟你说好了啊,要是偷我们家南瓜让我给逮住了,非打你个腿折胳膊折不可,让你吃饭跟猪似的撅着屁股拱!李老拐嘴一撇,翻翻白眼,对八斤黄嗤之以鼻。说道,财主婆子,你这是说啥话呢?可不能小看人哪,你别看咱老拐是穷人,可咱人穷志不短,我吃糠咽菜啃高粱秸子,就是不会拿你家的南瓜!还别看不起咱瘸子,我就是要了饭,隔开八道门,也不会要到你家门口去!好家伙,看你那凶巴巴的样儿,都把人看扁了,真是的……。
八斤黄白眼一翻,眼角一挑,从鼻子眼里哼出一声,满脸不屑一顾的说道,小样,不偷我家的东西最好,到时候被逮住了,省得一通板子屁股被打开了花,求爷爷告奶奶的求饶,流眼抹泪的丢人现眼。说完了一转身,扭着三寸金莲,向北面走了。
李老拐气的直吹胡子,咬着后槽牙心里说,奶奶个纂儿遭雷劈的玩意,可真气死我了,这样的坏娘们儿,咋还不替好人死了去呢!赌气起身拍拍屁股,伸手抄起木板车,一瘸一拐的,朝南面五道李村方向愤愤的走了。
茂松看着李老拐气呼呼远去的背影,心说,你跟这缺德娘们,还真值当的上火生气?不由摇摇头,忍不住的偷笑。
转过天来,天刚麻麻亮。
人们就听到从前郭村方向,传来一个女人,一声高一声低的骂大街的声音。因为清晨比较安静,又是站在北房的房顶上,所以叫骂声传的很远。
住在刘表村西头的人,由于两村之间种的都是矮棵庄稼,村跟村之间距离又近,所以听起来,就跟邻居站在家房顶上骂街一样。
人们听到头一句,就这破锣嗓子,都不用问,就知道这是财主婆子八斤黄在骂街。人们不由暗自琢磨,这又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惹到八斤黄了,要不这大五更头上的,抽啥羊角风呢!搅的四邻不安的,爬到房顶子上去骂大街,这疯娘们儿也真不是个玩意儿,就不怕早晨的风大露水重,闪坏了她的狗腿蛤蟆腰!……。
骂声,一声高一声低。真是母夜叉发威,弄得鸡犬不宁四邻不安。就像屎壳郎爬到锅台上,要多腻歪人有多腻歪人。
只听八斤黄骂道:你个混蛋王八蛋,挨千刀的,偷我们家南瓜,抱回家去烂手,吃到肚子里烂嘴,咽下肚里烂心烂肺,昧下不吱声,全家不得好死断子绝孙。别以为我不知道是谁,你守着瓜趟子干了两天活了,早盯上你了,地里有多少个瓜我数的都有数,每个瓜旁边我都做了记号,哪个丢哪个没丢我非常清楚……跟你说吧,不把瓜给老娘我送回来,这些天干活的工钱,你蹦子儿也别想拿走……都支楞起耳朵来听好了啊,前郭后郭他不敢,朱庄徐庄离的远,跑不了你刘表偷南瓜的……都支楞起耳朵来听好了啊,顶黑天前不送回来,我骂到你掌灯,顶年不送回来,我骂你到大年三十……前郭后郭他不敢,朱庄徐庄离得远,跑不了你刘表偷南瓜的……。
茂松也听到骂声了。听完了,他不由气不打一处来。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?这是指桑骂槐啊!我挨着南瓜趟子干活来着,这不就是不点名的骂我吗!我即没偷你家的瓜,也没让你家抓住逮住,你有啥真凭实据吗,凭什么平白无故的诬陷人!茂松越想越来气,他披上衣服起来,急匆匆的出了家门,去找大叔刘景堂。
刘景堂,是刘家门里唯一的一位秀才。
刘景堂人长得干净清秀,气度不俗。一米八的大个,从里到外都透着精明强干。他办事深思熟虑滴水不漏不说,而且还交际广泛,能言善辩。他常年走南闯北,帮着人们打官司写状纸,阅历丰富,朋友众多,方圆百十里内,可以说南至济南府,北到天津卫,一提吴桥北八排的刘景堂,几乎没有不知道他大名的。人的名树的影儿,诚信仗义,外向好交,早就名声在外了。不要说本地的乡绅财主,就连县城的大小官员,都对他客客气气,尊敬有加。
刘景堂也听到了叫骂声,正背着双手在院子里跺步,正纳闷呢。一推门,茂松急三火四的闯进来,急赤白脸的说道,大叔,你说八斤黄这缺德老娘们,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,这几天,就我自己守着她那瓜趟子干活来着,这指桑骂槐的,这不就是在骂我偷她们家瓜了吗!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,我问心无愧,这就找赛母牛两口子评理去。
刘景堂点点头,他知道茂松的为人。随后冲着茂松一摆手,说道,不着急,先让八斤黄多骂会,累累这个母夜叉。然后转身进屋,铺纸研墨,刷刷点点,瞬间写好两张纸。又从铁锅了窊出半碗棒子面粥,找个小木桶倒进去,再拿个破炊帚苗子,咯吱窝里一夹,对茂松说,走,咱爷们儿找赛母牛这个王八蛋评评理去。
这时,天都日起三竿了。
两个村子离的也近,出这个村的西头,就进那个村的东头。爷儿俩来到赛母牛大门口,一看,这里已经聚集了好多人。成年人基本上都认识刘景堂,纷纷和他打招呼摆手。
没过多一会儿,八斤黄估计也是累了,停下不骂了,她坐在房顶上喘着粗气,眼睛瞪的像铃铛。
刘景堂也不多说话,分开众人,径直走到八斤黄家的黑漆大门前,用炊帚苗子几下刷上棒子面粥,干净利落的把一张纸贴到大门上。众人呼啦一下围上来,仔细看纸上的内容,这是一首顺口溜:
前郭有个八斤黄,
爬上房顶把街卷,
指着东方跳老瓜,
指桑骂槐恶语喧。
当着穷人说短话,
自古打人不打脸,
劝人多送三春暖,
天冷莫送腊月寒!
做人要有慈悲心,
人前说话不揭短,
区区南瓜不值钱,
莫把尊严丢一边。
说什么:
前郭后郭他不敢,
朱庄徐庄离的远,
刘表村里多佃户,
人穷袖长志不短。
东南三村尤姚郜,
出过进士拜天官,
范屯街里赶大集,
值二逢七闹翻天,
五道李的车马店,
四通八达不一般。
只有刘表生活难,
仗义交友天地宽,
不偷不抢不手短,
南北八排美名传!
自古刘表人耿直,
站直做人不乞怜,
财主家里丢南瓜,
谁知何人顺手牵。
虽雇刘表众佃户,
家贫人正志不短,
休要凭空瞎猜测,
没抓现行是诬陷!
还望东家细斟酌,
没有证据休妄言!
老辈子,村里识文断字的人不多,都大眼瞪小眼的看不懂啥意思。赛母牛就站在门口,可他也不认几个字,四下里一瞅,赶紧把村里的教书先生郭大明白拉过来,说道,郭大明白,你受累给我念念,刘先生写的这是啥意思?郭大明白眯起小眼睛,不慌不忙的从头到尾念了一遍,听罢,赛母牛老脸臊的通红,转身对他的几个儿子大声喊道:还愣着干嘛,快快,赶紧上房,把你娘从房顶上架下来,别让她在上面给我丢人现眼了!
赛母牛上前,三两下把黑漆大门上的纸撕下来,转头对刘景堂一抱拳,说道,刘先生,我家老娘们嘴无遮拦,纯属胡说八道,你大人不计小人过,你见谅啊,见谅。
刘景堂微微一笑,说道,咱们老村旧邻的,别为了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,就动不动出口伤人,这满嘴跟倒大粪似的,多恶心人啊。再者,凭空说别人偷东西,要是没有点真凭实据,那可就是栽赃诬陷,这可是要吃官司,是要断子绝孙的!我们老刘家这么多年了,乡里乡亲的都知道,俺刘家门里啥时候出过这种手欠的人啊?我们是穷,但我们穷的有志气,所谓“君子爱财取之有道”,这叫人穷志不穷,这叫男子汉大丈夫对的起天地良心,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啊炳义老弟?赛母牛连连点头称是,脸上皮笑肉不笑的,频频欠身道歉。
这功夫,赛母牛的管家老皮跑出来,伏在赛母牛的耳根上轻声说道,东家,我刚听赶集晚回来的人说,曾亲眼看见瓜是被五道李的李老拐抱走了,昨天傍晚,刚擦黑时,他路过咱们地头,用青布褂子裹着咱的瓜抱走的。赛母牛听后,脸上一阵黑一阵红,赶紧满脸陪笑,对着刘景堂连声说道,嗯,刘先生说的是啊,误会误会,刘先生你大人不计小人过,实在惭愧……是贱内太冒失了,我代她给各位赔个不是,我这里鞠躬了,对不住,对不住。刘景堂又说道,既然没有证据证明瓜是我们刘门拿的,那干活的工钱,是不是该给算了。他转头问茂松,一共多少工钱?茂松说,一天两个大钱,干了十六天,一共三十二个。赛母牛赶紧点手叫管家老皮,说,老皮快快,赶紧去账房拿三十二个大钱给人家。你看这事闹的,都是误会,都是误会……
不一会儿,老皮拿来铜钱,陪笑递给茂松。茂松接过来,点点数正好,转头对刘景堂说道:大叔,钱数没错,正好三十二个大子。
刘景堂一拱手,对赛母牛说道,郭东家,以后好好管管内当家的,如果她这个恶语伤人的习惯不改,现在世道这么乱,可容易后脑勺上挨板砖啊。赛母牛连忙作揖,陪着笑脸说道,刘先生说的是,刘先生说的是。刘景堂对茂松说,没事了,咱爷们也回吧。
转身,爷儿俩挤出人群。
刚走出十来步,刘景堂突然停下脚步,对茂松说道,对了,这张纸咱爷们儿既然都拿来了,就别拿回去了,小桶里还剩点棒子面粥呢,干脆给他贴东墙上吧!
茂松麻利的刷好浆糊,刘景堂把纸展开,抻吧平了,三两下贴到赛母牛家的东墙上。围观的人们正要散去,见这面又贴上一张纸,呼啦一下又全围过来观看。郭大明白腿脚挺快,凑上前来仔细一看,见原来还是一首顺口溜,便大声念道:
人穷志坚不可欺,
光明磊落有骨气,
君子爱财走正道,
堂堂正正志不移。
妄言刘表偷南瓜,
没见证据在哪里,
凭空臆想就怀疑,
错把凤凰当成鸡!
五尺男儿立天地,
敢作敢当誓不屈,
笑把真金当焦土,
岂能狗眼看人低!
郭大明白念完,周围的人顿时哄堂大笑。
这下,把个赛母牛臊的满脸通红无地自容,赶紧对管家老皮说,这回咱这人可是丢大发了,还愣着干嘛呀祖宗,赶紧过去把纸给我撕下来去啊!一转身,以袖掩面,飞快的跑进了黑漆大门里。
刘景堂微微一笑,对着周围的人群一拱手,说道,各位父老乡亲,咱们村挨村地挨地的,说到家不见外的话,咱们不是远亲就是近邻,要不是他老郭家这么欺负人,俺们爷儿俩也不会大早晨的赶过来叨扰到各位,今天打扰到各位乡邻父老了,刘某在这里给诸位赔不是了,各位见谅啊。
众人基本上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熟人,而且十分敬佩刘景堂的人品,并且感觉他爷儿俩今天的这一举动,也算是替众人出了一口压抑多年的怨气。所以人们一齐拍手叫好,纷纷拱手还礼。
刘景堂镇定自若,反背着双手,茂松夹上炊帚苗子,提上小木桶,就这样,爷儿俩一前一后,挺着胸脯,向刘表村方向昂首走去。
从此这件事情,一下子传遍了附近的十里八乡。多少年后,还被人们津津乐道,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,传为笑谈。
每每提到刘表村,人们首先会想到的,就是大名鼎鼎的刘景堂先生,还有八斤黄那几句骂糊涂街的经典顺口溜儿:
前郭后郭他不敢
朱庄徐庄离得远
跑不了你刘表偷南瓜的…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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